ななみ的每一小步生活紀錄

關於生命無常這件事
我早已經了解
對於年輕的生命或年老的生命而言
消失指的都是同一件事
是眼淚、是不捨、是想念


一個意外，一位年輕女孩生命就此斷送
一場病痛，慢慢剝蝕掉對生命的熱情
然後，同樣都是消失了
昨天，從家附近公車站牌等公車要到市區改搭客運回台北時
等了很久公車都還沒來
新竹風很大，昨天天氣又超冷
我和吳小二整個都很想把自己塞在公車站牌裡
突然，吳小二對著我說阿公在馬路對面
然後，就衝到馬路邊對著對面大叫阿公
我沒戴眼鏡
所以我第一時間沒有察覺阿公的出現
後來我看見他之後
我和吳小二一直對著阿公揮手
阿公也回應我們，同時告訴我們公車來了
我和吳小二上了車
還是一直向窗外的阿公揮手說再見


我在公車上看見我爺爺
傍晚五點半的街上
刺骨狂風吹著，氣溫依舊低冷
穿著一件看起來一點都不保暖的外套
風吹著外套都敞開了
一樣穿著拖鞋，沒有其他禦寒的物品
雖然大家都說老人家比較不怕冷
看著爺爺一個人孤單的走在街上
好似狂風之中仍努力燃燒的殘燭
鼻頭忽然感覺酸酸的


那麼冷的天
他沒有走平常走的那條捷徑
反而繞了一大圈的遠路回來
花了捷徑時間的兩倍以上
他身後有沒有跟著奶奶？
如果我是奶奶，一定悄悄的跟隨在他身後
這是一種陪伴
肉眼看不見的，但是我們一直相信著的事


奶奶離開我們一年多了
還是會在固定時間想起他
在心裡和她的對話也沒有間斷過
有些時候，這種無聲的陪伴是一股偉大的力量
不知道這樣的陪伴能不能溫暖走在呼嘯而過冷風裡的爺爺？


看著爺爺漸漸遠離我的視線
不停揮動的手和飛揚的衣袖
翻轉滾動的眼淚硬生生被我逼在眼框裡沒有掉下
爺爺和曾祖父愈來越像
曾祖父也很疼愛我們
小時候的印象只有曾祖父，沒有曾祖母
因為曾祖母很久以前就離開曾祖父了
那一夜，奶奶也是這麼跟爺爺說的
說她要和爺爺分開了
然後，在那個夜晚，安祥離開了
現在，爺爺就像當年的曾祖父一樣
必須一個人硬朗的過日子
就在奶奶離開的一年多之後
爺爺做了曾祖父
對爺爺的曾孫來說，他也對曾祖母沒有印象了
和當年孩提時候的我一樣


有些人曾經留在你的腦海裡
有些人曾經留在另一群人的腦海裡
你和那一群人是親密的
可是，你卻不懂得某些人在另一群人生命裡的意義
即使你不懂得，重要的意義依舊
即使他們遠走，有些東西還是被留了下來
這或許就是生命的意義


那一年春天
我們失去了奶奶
一年多之後
我們迎接新生命
生命在失去後，總會有人遞補
可是，我，總習慣，把那個位置空著
慢慢讓想念滋潤記憶
我想，當我再翻開每一頁共有的記憶
它將永遠不會泛黃
我也仍舊想念著無可替代的她